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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3日 星期六

秘密 東野圭吾

故事敘述杉田母女出遊,因一場意外導致母親直子死亡,女兒藻奈美清醒後直子的靈魂卻意外佔據藻奈美的身體。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父親平介,和擁有女兒外表的母親直子,而他倆也決定一直保持這個秘密生活下去。

故事前四分之一主要描述直子變為藻奈美後的適應期,種種的不適與不定期的意外,還算有笑料。故事最後四分之一,藻奈美的人格逐漸取代直子的人格,多有感人的場面。
結局屬於開放式,討論大概有三種聲音
1. 藻奈美人格完全取代直子人格。最淺而易見的結局
2. 直子人格從沒消失,只是裝作藻奈美。她決定完全拋棄直子,以藻奈美的身分活下去
3. 靈魂交換一直都不存在,從頭到尾都是藻奈美裝的
前兩個論點淺而易見,也是我看完所認定的"開放式"結局,看到第三個論點著實令我寒毛直豎,有讓我想再看第二次的衝動,下次會以不同的視角觀看。但永遠不會有一個確定的答案,在作者哪天想開了主動公布這個"秘密"之前。

其時我不太在意結局為何。這本書主要觸動我的是故事中段二分之一,藻奈美身體逐漸成長,開始有了情慾的時候,平介知道自己跟藻奈美不會有結果,但是直子曾經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人,哪能容許與其他男人共有?平介在面對這段無法挽回的感情的猜疑、忌妒、憤怒、掙扎、無奈,讓我感同身受,也差點讓我放棄繼續閱讀。

2017/07/09又看了一次
這部小說的幾個疑問
1.直子靈魂究竟有沒有進入藻奈美的身體?
再看一次答案是肯定的,直子靈魂絕對有進入藻奈美身體。
不管是講話態度、日常小動作、成熟思想都再再提醒讀者們,直子確實在藻奈美身體內。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直子在超市買了"芋頭莖"回家煮的一幕,當時小學老師剛好臨時家訪,
直子一進屋不假思索脫口說出"在超市居然看到芋頭莖,還記得我們十年前在娘家....。"煮芋頭莖要先用小技巧去除澀味,主角也確實說出味道跟十年前一樣。
這是個在東京很罕見的食材,而十年前的藻奈美年僅1歲,不可能對他有特別的記憶,
又因為他是個在東京很罕見的食材,所以藻奈美跟在媽媽身邊耳濡目染而學會烹調技巧的可能性非常低。
另外直子中學時期中元節跟主角回娘家一幕,在吃到自己爸爸(藻奈美外公)親手做的蕎麥麵時,直子控制不住淚崩。經過數年的相處,主角早就完全相信直子在藻奈美身體裡,沒有必要加演這段博取信任。況且在親戚面前落淚會只會引來更多遐想,完全沒好處。
故事大約有1/3都著墨在藻奈美的小學時期,當時她年僅11歲,如果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我只能說歷代影后的演技都被她屌打好幾輪。
有人說主角會覺得藻奈美像直子是因為他太想老婆,只是一廂情願過度美化記憶。但是有這種感覺的不只主角一人。而且如果要這樣想,所有故事內容都可以無限上綱。

2.結局直子有沒有離開藻奈美的身體
我看了兩次依舊覺得是開放式結局,畢竟最後一幕,藻奈美跟主角說的話非常模稜兩可
a.直子從來沒離開藻奈美的身體
這才是顯而易見的結局,主角最後也明顯往這方面暗示,當初不知道怎麼寫的...。
故事大半篇幅都是直子人格,直到(1)破壞直子的聖誕約會,主角明確說出"妳永遠都只能是我的老婆"。(2)直子半放棄決定跟主角做愛,在開啟父嫁路線的最後關頭主角理性占了上風。(3)在完結支線"根岸篇"後主角仔細思考"讓自己心愛的人幸福"這個問題,明確跟直子表明今後只會當"藻奈美父親"一職。經過這三件事,才出現藻奈美人格漸漸甦醒的劇情,未免也太巧合了,之前平順甚至有點小確幸的生活時候不出現,偏偏挑主角跟直子關係降到冰點時才出現!?另外人格轉變大部分是在主角眼前發生,情況也全都是直子轉述,雖然直子有提到如果在上課期間突然人格轉變可以用最近心情不穩定當理由,但是人格轉變有沒有在別人面前發生過呢? 只有直子知道。
不同於11歲的藻奈美扮演直子,直子扮演記憶停留在11歲的藻奈美是很有可能的,更不要說他前幾年才親身體驗過藻奈美的小學生活。語調、想法、動作模仿起來肯定駕輕就熟。
另外關於戒指,主角也說了,婚戒的放置處是主角跟直子的秘密,藻奈美應該不會知道,而且如果真的是藻奈美,她實在沒必要瞞著主角做這件事,跟主角明說,甚至完全不修改戒指,戴著直子的婚戒紀念這難得的經歷豈不美事一樁?
另外直子有說過藻奈美的夢想是當個家庭主婦,這點確實做到了,但是跟藻奈美結婚的對象-根岸先生,是跟主角在同公司、學習相同領域的男人,這麼多職業不選,偏偏選到跟主角相同職業的男人,這擇偶條件...是否也是一種暗示?

b.直子離開藻奈美身體
如我一開始所言,藻奈美最後對主角說的話非常曖昧。在人格轉變時的劇情也毫無破綻。受到重大刺激讓特定人格甦醒也符合心理學理論。戒指?大到班級位置,小到食譜都能用筆記溝通的兩位,分享個婚戒的藏匿處哪有難度。為什麼要瞞著主角做這件事?用直子希望紀念這段特別關係,但又不想讓主角多想、有不好的感覺,好像也說得通。但如我所言,作者沒有將結尾導向這邊,可能性不是零,但是很低。

3.關於戒指
關於婚戒一事,藻奈美最後選擇把直子的婚戒當原料,重新塑造成自己的婚戒,還再三囑咐打造的師傅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當然也包括主角。直子剛進入藻奈美身體時有說過,儘管現在體型不能夠戴下婚戒,但還是希望能隨時把婚戒帶在身邊,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主角的妻子。如今她選擇將它熔了做成新的婚戒,還最不希望讓主角知道,當然是想把它當作紀念,否則沒必要冒這個風險。在我看來這麼做的意義是,藻奈美婚戒與直子婚戒的本質相同,但是對不知道這個秘密,只憑外表判斷的人來說,他們是兩指不同的戒指。這個秘密,要不是鑄造師對主角說溜了嘴,只有發誓絕對不散播且極少碰面的鑄造師,與藻奈美本人知道。換句話說,在不知情的旁人(本應包括主角-平介)眼中,藻奈美跟直子是不同人,但是在知道內情的人眼中,他們是同一個人。而知道這個祕密的,(本應)只有直子。

再看一次因為已經知道結局的雛型,所以各種細節會看得更仔細。
究竟"讓自己心愛的人幸福"的答案是什麼?快一年了我仍舊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長進,以我這次的理解來看,直子最後選擇演一齣戲給平介看,如果沒記錯這齣戲演了9年。9年的時間讓本來還可以稱為青壯年的平介即將踏入老年,如此耽誤平介,讓他再次擁有幸福的可能性更低了,這麼做直子完全沒罪惡感嗎?以我目前的感情觀來看,我看見了直子的自私。"直子我已經決定完全放棄舊的人生,但是馬上變換人格(在你面前)不露出破綻好難,你就陪我演齣戲吧,反正這齣戲的觀眾也是你。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供養我,而且你當然不能再娶,我可不想叫別人媽,所以我不定期換個人格嚇嚇你。等老娘我嫁出去,你愛怎麼胡搞是你家的事。"人格瞬間消失的例子不是沒有,我找不到要歹戲拖棚的理由。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直子明白跟平介說,自己還是直子,但是決定將來像個普通人嫁給另一個男人,叫平介去過自己的新生活。平介又能淡定接受嗎?以我現在的感情觀,直子就是個騎驢找馬婊。
沒有人是從來不後悔的。當你有機會重來,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